那天，在东北边垂一个小镇的菜市场逡寻，忽听一个女子问道:“这个菠菜多少钱一斤?”一个男子笑呵呵地答道:“呵呵，这不是菠菜，是臭菜。”“臭菜?”女子问，我也在心里同时发问。“是的，是臭菜。”“臭菜是臭味的吗?”这一次是我在发问。“就是，就是。”女子附和。男子笑笑：“你们尝尝啊，尝尝就知道了。”女子掐了一个叶尖儿，眯着眼睛仔细品味着:“嗯?很香啊。怎么叫臭菜呢?这个菜怎么个吃法呢?”“蘸酱生吃。”男子说到。我来了兴趣：“给我来点儿。”

提着鲜嫩嫩绿油油的臭菜回家，一路上一直笑眯眯地，呵呵，臭菜，怎么叫这么个名字呢?我想到了臭豆腐，老公和儿子相当喜欢吃，我却捂着鼻子躲得远远的，但臭豆腐是人为的做出来的，而这臭菜又是怎么回事呢?那个女子说是香的，是真是假呢?

到家后马上把那把臭菜择好清洗干净，把大酱端来，很庄重地坐下来，怀着一种别样的心情品尝这臭菜。我先拿起一个菜叶，没蘸酱，张开齿缝，轻轻地咬了一点儿，一股清新的香充了个满嘴满腮，有芝麻的香，却不油腻。这臭菜竟然是香的，为什么叫臭菜呢?是为了和香菜区别吗?还是人们用了一个反义?就像农村人给孩子起名，越喜欢的孩子名字越“贱”?这样那样地猜想着，随手拿起一大颗，从中间对折后蘸了酱，咔嚓一大口，瞬间那香起就鼓鼓涨涨地跑出来，但随即一股辣辣的味便从舌尖升起，不是辣椒的辣，不是葱姜蒜的辣，这股辣比较绵软，口腔里有一种暖在蔓延，继续咀嚼，辣味淡了，一种苦味出现了，有些像苦菜的味道。我眯着眼继续品味，没有找到臭的味道。

打开电脑搜索，百度上说臭菜又叫羽叶金合欢，这两个名字，差异太大了，简直就是赤道和两极，仔细阅读后又觉得那臭菜不是我吃的这种，那是多年生的，生长在南方，我这里的应该是一年生的，继续查找，没有找到这东北臭菜的学名，不免有一丝惆怅。

从电脑旁离开，继续一会儿一小口一会儿一大口地品味，小口慢咽是香的，大口吞咽是辣的苦的，嚼着嚼着忽然想到，这臭菜的名字大有学问呢，就比如饮酒，少饮养人，多饮伤身；又比如娱乐，适当的是放松，沉迷了就成了不容易戒掉的瘾，就是病；还比如那爱情，专一的是诗是歌，烂情的害人也害己；更比如那金钱，够花就好，过多是祸。这臭菜，该是造物主留给人们的一个禅意的暗示吧，至于它的学名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。这样想着，我又拿起一个叶片咬下一点儿，慢慢地嚼，细细地品，让那淡雅的香在唇齿间环绕蔓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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