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我要把想说的一件事用小说的形式表现一下。这是个窝火的故事，从头到尾让人压抑得做呕想吐，但又无可奈何。

一个身患癌症的长者，也就五六十岁吧，正在医院里挣扎在死亡边缘。虽然病魔已经扭曲了他的脸，他依然相信他还能够继续做很多的事。他是一个小小包工头，主要带领一群农民工在工地上做些具体的工作。

“我还要再活五百年！”随着手机铃声响起，有人打来了电话：“杨总吗？电厂的宿舍楼什么时候开始动工啊？”“你别急，那是我表弟的活儿，他说好要我做了，到时候我一定分给你一点散活儿。”“一定哟！还得给那铲车安排点活儿。”“嗯，我知道，我知道。”

打电话来的是去年他承包的一个小工程里用过的一个小带班。那是个意气风发的年青人，二十五六的年纪，却没什么头脑，眼睛里只有水中的太阳，河水泛滥了也不会觉察。他从来不会怀疑自己的能力，对别人的言词也是深信不疑，只恨没有机会让他一步蹬天。

快一年了，他这样反复回复着那个铲车司机小陈。小陈是他在工地上通过工友的朋友为老杨找来清理垃圾的。小陈开着自己的铲车为老杨清理了几天垃圾，当下结账时为了多要几个钱没有拿现钱，只要一张老杨签了字的欠条。工程结束前他没有着急要钱，工程结束后，再找负责人要钱就成了大海里捞针。

他对老杨不熟，一个劲儿地给小带班的小刘打电话。小刘也不容易见到老杨的人，也只是打电话寻问。老杨用未来的工程钓着小刘，小刘也这样对小陈编织鱼网。时间在来回的电话中溜走了。小陈要来老杨的电话自己开始亲自要钱。可是不久又给小刘打过来，因为言语不和，老杨不再接他的电话了。小刘打了多个电话，老杨才接，只说他现在还在医院。那电厂的活也没影了。

他在医院怎么去要钱呢？小刘有点犹豫，但经不住小陈再三要求，陪他去他家一次，只见到老杨的妻子。他们没有要到钱。再打电话，也只是他的妻子接电话了。只想着等老杨出院了，也许事情好办些，然而几个月后，老杨就这样去逝了。他是咽了气可是却留了一口气让人咽不下。

小陈的车钱也就几千元吧，在农村来说，也是不容易挣来的。最重要的是他无法接受白白给人家干了活拿不到钱。曾经介绍过他的那个朋友也感觉这件事很让他丢面子。他们一再给小刘打电话，让小刘解决这件事。小刘想抽身也抽不得，一肚子火没处发。他给老杨的妻子打电话，人家口上坚决不认这账。他破口大骂起来。可是他依然不想再领着小陈去她家了。她家并不算近，又没了男人，他总不想与死人的家人交涉。

小陈不想认倒霉，他和他的朋友还是不停地给小刘打电话。小刘让他们去起诉和老杨家打官司，他们不肯。大家知道打官司很费事的。如果拿不到钱，怒气冲冲的他们就让小刘拿出来。小刘认为他不欠小陈的钱，坚决不给，后来就不接小陈的电话了。

电话依然响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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