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我小的时候,你说你多么希望我快些长大,肩不再柔弱,背也变得坚硬:当我青年时,你说你想我不再依赖你的肩,有勇气离开你的背,去寻找自己的方向:当我成年后,你却说你好想要我再次回到以往,依恋地附躺在你的背上……而我最想的依然是你背上的味道。
岁月浓浓地照射着天空下每个人的面容,金丝般的阳光一度又一度投下了回忆的记忆之痕,此刻你在哪里?依然还是在用着你那佝偻的身躯奔赴在家与田间的路途上吗?当回忆起以往,你可会想到我在你背上的点点滴滴?
小时候,茫茫然然的样子,经常和你闹着玩,而你也只是笑笑。你还记得家里那个陈旧得快支离破碎的竹制背篓吗?在那里,我的记忆恍如透明镜照射下一样,清清楚楚的。常常蹲在这背篓里,时刻都在等着你背上它,走向莽原的田间,看着你劳动着。坐在你的背上,我那刻觉得自己好幸福:看着你那黑黝黝的亮发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,我觉得那刻你是年轻的,那刻也是我的享受:听着你的声音,体会着你不断后转过头来时的心情,我会意地和着你一起,一起边走边攀谈。在背篓里,我会不时地抠着背篓上的竹堑,那被我撕下的竹堑有时发出丝丝的响声,而我反倒更开心了,便呵呵地笑了起来,但那刻的你却变了脸色,好严肃的神色呀,你可曾还记得——你紧锁着的眉头、翘扬的嘴唇、急乎乎的出气声……你转向我,说:“不要再撕了,光知道搞破坏,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!多想你不要再这么粘着我了,不要在我的背上舒舒服服地坐着了,但愿你早点懂事,好去学会自己走路,自己一个人朝着想去的地方走去……”你语重心长地说着,眼里时不时地流露出些许的愁。当时的我也只是懵懵懂懂的听着!
上学后,你的背又成了我的依靠,你曾说你要用你的背带着我走出这淋漓的泥巴漩涡,越过滑滑的大石头。下雨天,每当我睁开眼时,我都会觉得自己这天一定会很高兴,因为有你的陪伴,我也不再担心自己会像一个落汤鸡一样的走到学校去了。记得每一次当你背着我在漫雨笼罩中慢慢地前行前,你都会急速地弯下腰,卷好长甩着的裤脚,然后理了理自己的头发,接着就说:“来吧!”而我也就立马趴在了你的背上,毫不客气。躺在你的背上,看着那水和土混淆的泥浆不停地往你的身上迸时,雨水也在渐渐地贴近你头发,那刻才发现在你的头顶已经冒出了几根黑中带白的长丝,可我,依然只顾着重温着这里的味道,一种熟悉的味道。我深深地吸允着,嗅着从这里发出的香气——你的发香、体香和你那厚厚的背脊上的汗香甚至你脚底的泥土香。跨过泥淖,轻轻地走过铺倒在路间的滑石,看着满地的流水从这横躺着的石头上面哗哗地流过时,你始终选择向前走着,那刻你的全身都已经湿透了,发上的水滴也在一滴一滴地呈直线似的流了下来,可你的嘴里仍不停地说着:“来年你就会学会自己走雨路了……
长大了,每次回到家中,我都会搂着你的颈,紧紧地依附在你的背上,有时还会俏皮地说着“好舒服呀!”你就只是笑笑。每当我趴在你背上的行为被人看见时,邻居们都会说“你怎么这么大了还粘着你的妈呀!”我听后笑嘻嘻地说:“她是我妈呀,不粘她,粘谁呀?”。当你从外回来后,我看见你时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再次去搂紧你的颈,爬上你的背上去,那时我才发现你的白发已经比以前多了好多。随和着时光一步一步地临近,你的背不再能承受住我的身体了,你也明白,于是就果断地对我说:“不要再粘着我的背了,我都不能撑住你了,你快走开!”看着你略带失意的表情,望了望你的背,我也只能低着头走开。
现今,出现在你的面前,你时常说:“怎么不要我背了,快来呀……”可这时的我不会再往那里爬了,我知道你已经太累了,你头顶的白发也已经让我不能再往那爬了,也不能让你再因我而使你的背再往下弯曲一点了,这是我对你的愧疚。看着我安静地站着时,你冷冷地笑了,也没有停留在原处了,只是说“长大了哟!”
你的背上有多少的温度?我知道,那是任何的实温都无法比拟的。你的背上的味道到底是什么?我知道,那是永远不能从记忆中删掉的气息。你的背上到底蕴含着什么?我明白却不想问你,因为我想要你自己回忆……
直到某日看见你留在床榻下的小纸条时,我才意识到你那冷冷的笑。“希望我的女儿不要嫌弃我老了,就不再贴近我。好想她能再次回到我的背上,我真的好想……”你在纸条上写着。
参赛类别:文学类
院系:文学与传媒学院
姓名:谭*林
学号:K011****05
联系方式:18*****59328
[本文来源:由《星空写作网》整理首发 - http://www.xkxzw.com/webHtml/20141123205811.html 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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