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久以前,一个小山村里有位七十多岁的王姓老汉,老伴死得早,膝下有三女一男。女儿都出嫁了,小儿子也娶了媳妇生了孙子。儿子儿媳都很孝顺,家里的事再不用他老人家操心,但身板还硬朗的他闲不下来,总抢着做些家务活。
有一天,王老汉呆坐门口,不停地抽着旱烟,一副满腹心事的样子。结果被细心的儿媳发现,上前问:“爹,您怎么了?是不是生病了?”王老汉回答:“没什么的,只是你的三个姐姐啊,已经很久没来看我了,没准她们已把我忘了吧。”儿媳微笑着安慰他:“也许她们最近太忙吧,要么明早让孩子他爸去请她们来?”“不用了,我明早就到你大姐家去一趟,看她到底忙些什么。”王老汉说着,继续吧嗒吧嗒抽他的闷烟。
次日一大早,王老汉草草吃了早饭,就徒步前往十多里外的大女儿家。到了女儿家里,看到大女儿正在炉灶前生火,锅头还滋滋的吐着热气。大女儿看见老爹驾临,一脸惊讶:“爹,您来了,吃过早饭没有?真不巧啊,早饭都吃光了。”王老汉这时虽已饥肠辘辘,嘴上却说:“我刚吃过,不饿。”大女儿挑起水桶对王老汉说:“您看一下火,我出去挑担水来。”王老汉随口问:“锅里煮的什么呀?”“哦,是蒸布,刚染过,不蒸会褪色的。”大女儿还吩咐他千万别揭开锅盖,否则布蒸不透。女儿出门去后不久,好奇的王老汉还是忍不住揭开锅盖。这下他可傻了眼,锅里哪有什么布匹,而是一大锅白花花香喷喷的糯米饭!王老汉心里全明白了,他伸手抓出一把正想吃,门外已传来女儿的脚步声,赶紧把饭团塞到头上的毡帽底下。女儿挑水进来,见老爹头上隐隐冒着白气,便问:“爹,您的头上好像冒烟咧。”老汉一语双关:“你不懂啊,年逾七旬,阴气冲顶,帽盖子怎么罩得住呢。”说完起身就走,任凭大女儿怎么留也留不住了。
王老汉走在路上想呀想呀,大女儿这样对他让他非常伤心,他想不通一向勤劳孝顺的女儿怎么就变成这样子了。他决定再到二女儿的家走走。
来到二女儿家。二女儿家境殷实,各样家具应有尽有,王老汉直看得眼花缭乱。很凑巧,二女儿也正在烧火,见老爹到来,问寒问暖,十分热情地请他入座。王老汉问:“锅里煮的什么?”女儿回答:“烧点水准备给伢子洗澡。”王老汉顺手揭开锅盖,里面果真是一锅要烧开的水。“爹,您在这坐着,我出去找伢子。”女儿说着就出门去了。王老汉左等右等,半天不见女儿回来。心理正纳闷,无意间瞥见水缸旁有一个倒扣着的大木盆。既要洗澡,干嘛还扣着木盆,他过去将其翻开,竟发现木盆下藏着一只已被割断喉咙的大公鸡。老人家似乎明白了什么,没等女儿回来就走了。
王老汉翻过几道山坳,继续往小女儿家赶,恰好在村口碰上小女儿。小女儿高兴地将爹带到自家的茅房,可惜家徒四壁,又遇青黄不接,无米下锅,就拿出几个煮透的红薯要给老爹吃。王老汉谎称在两个姐姐处已吃过饭,是顺路过来看她的。老汉要走了,小女儿硬是塞给他几个红薯,说路上饿了用得着,还把他送出好远,并再三嘱咐他路上走好,千万别摔着。黄老汉感动得老泪纵横。
回到家里,黄老汉把儿子儿媳叫到跟前吩咐说:“明天你们去通知三个姐姐,就说我突发重病,危在旦夕,叫他们过来。”第二天一大早儿子儿媳就出门去了。不久,三个女儿先后赶到,黄老汉躺在床上装死。女儿们趴在他身上嚎啕大哭。大女儿边哭边喊:“爹呀爹,你怎么走得那么匆忙,昨天您才刚吃过我给您煮的糯米饭呀。”二女儿声泪俱下:“爹呀爹,您怎么就撇开我们不管呢,昨天我还杀鸡给您吃呀。”小女儿声音哽咽:“爹,女儿对不起您,您没吃过女儿的一口饭??????”黄老汉一咕噜爬起来,双手抓过床边早准备好的鞭子,狠命地抽向大女儿和二女儿,两人连羞带怕,落荒而逃。
五年过去,黄老汉真的去世了。那日三个女儿都前来奔丧守灵,大女儿送来一头大肥猪,二女儿送来十几只大公鸡,小女儿拿来一篮子红扑扑的桃子。主持丧礼的法师唱到:“大猪屁臭,肥鸡屎多,仙桃甚香!”大女儿和二女儿羞于见人,各自找张白布将脸遮住。于是,在丧事中女人白布遮面的习俗,一些地方沿袭至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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