（三）散文?良禽如此，人何以堪？

二○一五年七月六日，早上八点，无意中看到黑龙江新闻频道播放“深情燕子”的报道，其情感人至深，心动魂摇，黯然泣下。感喟之余，为之谱一曲真情颂歌，献给人类，感染每个俗人以效仿，洗心革面，将真情遍布凡尘每一个角落，以成就天地大爱。

——题记

七月，某日。

此时，正值盛夏，万里碧空，澄明如洗。微风习习，百花盛开……好一派优美的景致！

你，一个娇小玲珑的燕子，追逐着自己的爱侣。它，就在你前面不远处飞翔。你，在欢笑；它，在鸣叫。多么惬意的生活，多么相亲相爱的一对情侣！

突然，你的爱侣，被一辆突如其来的轿车撞上了。它，倒在尘埃，纹丝不动！

你，惊骇了，不知所措！

天地之间，平静与安宁，无时无刻不在；而那不幸与灾祸，也一直在潜伏着。一旦爆发，只在一刹那之间，始料不及，没有预兆。此时此刻，无论是人类，还是动物，都措手不及，无法面对与承受，但又不得不面对与承受。

在惊慌失措的茫然瞬间，你，猛然地意识到，爱侣突遭横祸香消玉殒！

从此，爱侣与你阴阳两隔，永无相见之时，更无双栖双飞之日！

生与死，是截然相反的两个概念，然而，它们又是多么对立统一的存在。

生，是生物界在天地间的一种客观存在的方式。生，不是必然；死，却是必然。有生，必有死，这是一条颠扑不破的真理，只不过，或迟或早地发生。

在生的同时，上帝就安排了他的死。生与死，这对截然相反的兄弟，它们之间，并不是千篇一律地等距离，人类中的每一个人，兽类中的每一个野兽，禽类中的每一只鸟儿，就是每个生灵，各有各的际遇和定数——寿终正寝，还是半路夭折。

你，目击了爱侣的离去，心如刀搅。今后，茫然不可定数的岁月里，你将是孤苦伶仃，从前那恩恩爱爱，卿卿我我形影不离的甜蜜和温馨，却在这一刹那间被那横祸撞得粉身碎骨。这，对你来说，真是晴天霹雳，致命一击！

此时此刻，你——紧紧地，围绕着死去的爱侣，飞旋着，蹦跳着……

你，拍打着翅膀，来回地转动。

一会儿，用那悲伤的眼神，凝望着死去的爱侣，又用唧唧喳喳的叫声，呼唤着爱侣，企图叫醒它。一会儿，你又飞到爱侣的头部，用尖尖的喙，亲吻它，传达你的爱意。一会儿，你又张开翅膀，啄着爱侣的羽毛，想把它弄起了和自己飞翔玩耍……

可是，你那死去的爱侣，再也听不到你的呼唤，再也感受不到你的挚爱！

哲学家周国平说过：“死是荒谬的，而我所看到的又是世界上最荒谬的、最不自然的死。”

其实，死，是最真实的并颠扑不破，因为，这是上帝给每个生灵安排的结局和归宿。而周哲人所说的，最荒谬、最不自然的死，指的不是寿终正寝——他的一岁半的女儿妞妞，“健康美丽的婴儿，预先宣告的，不可挽救的死”。

而你的爱侣，在爱情与欢乐的海洋里徜徉中突遭横祸，失去了鲜活而美丽的生命，这一点，与可怜的妞妞，何其相似——在不该死的时刻死去！

你，在悲恸中燃烧着眷恋，在绝望里构建着企盼。

你，执意地守候在死去的爱侣身边，一刻也不曾离去——当又一辆轿车驶过你的身旁——在生与死的摩擦角逐的千钧一发，你全然不顾，守候不动；当一个中年男子，担心你也被车撞死，把你死去的爱侣抛向草丛——你却顺着抛物线追随而去，还是在死去的爱侣身边，跳跳，蹦蹦，凝望着它，心里弥漫着生离死别的哀愁，一声接一声地哀鸣呼唤。

你对死去的爱侣，痴心不改的生死恋，奋不顾身地坚定守候，真是令人叹为观止。

你，小小的、柔弱的燕子，尚且如此，作为庞然大物的人类，该何以堪？！

在多少年以前，巴浦洛夫，曾经发表了哲学观点——动物，没有思维和情感，只有条件反射。然而，你对死去的爱侣，奋不顾身、不离不弃的生死恋，不是颠覆了巴浦洛夫的“条件反射”论了吗？

动物——兽类与禽类，是有思维与情感世界的，只不过——也许是，逊色于人，人类是生物界里最高级的品种，人类的情感世界，还是远远地超过其他群体。

但是，我们还不能一概而论。

人类的情感世界，归纳起来，大致上可分为三类：一类，是情深意浓；二类，是薄情寡意；三类，是毫无人性。

不容置疑的是，情深意浓的是主流，薄情寡意的是支流，毫无人性是逆流。

不是吗，在中华民族五千年漫长的岁月里，不是有“孔雀东南飞，五里一徘徊”，双双殉情的刘兰芝和焦仲卿吗？不是还有，双双化蝶的梁山伯与祝英台吗？更是还有，沈园偶遇的唐婉和陆游的《钗头凤》吗？甚至，还有林黛玉和贾宝玉至死不渝的《红楼梦》吗？

这些人间真情，不都是感人肺腑、催人泪下的爱情经典吗？还有那，“老吾老，幼吾幼”的亲情，“士为知己者死”的友情……无不闪耀着情感世界的厚重与辉煌！

当然，不可否认的是，与此截然相反的也有：被招为驸马而抛妻弃子的陈世美；为坏人蛊惑，贪恋钱财，卖掉爱侣杜十娘的懦弱的李甲……

就是当今世界，有些位高权重的达官贵人，腰缠万贯的款爷，他们不是搂着小蜜，包着二奶，偷着小三吗？即使是无权无钱的凡夫俗子，有的不是也演绎着背叛爱情的薄幸郎吗？更有甚者，还有虐妻害子的畜生吗？

而你，对死去的爱侣，坚定的生死恋，执着的守候，真是令人感动不已！

其实，你也深知，对死去的爱侣，如此地爱恋和守候，都是徒劳的，但是，“爱不怕徒劳”，“和你（指你的死去的爱侣）相处愈久，爱你就愈深，最后的离别就愈痛苦”。“这是死神的观察，因而弥足宝贵，一分一秒都将永远珍藏在我心里，死神将你夺走，但夺不走你留给我的这爱的赠礼”。

“忍中有等，绝望中有期待”。

这些哲理与情感交媾的论断，用在你身上，再恰切不过。

看着爱侣纹丝不动的遗骸，你心痛欲裂，你这样执着地、忘我地守候，除了痛苦和眷恋之外，你也许有随之而去的念头，因为，“死神已经在你身边驻扎”，你的爱侣绝不会死而复生，那么，“世界必定是两个，一个虚假，一个真实，只是在眼前这个虚假的世界里，我们可以生离死别，那个真实的世界是永恒的，在那里我们本是一体，未尝聚散。”

所以，你想，不能同生，但愿同死，成为又一对化蝶成魂的精灵，成为永恒！

你，围绕着死去的爱侣，跳着，蹦着，久久不肯离去，你心里的意念便是，“你的可爱和可怜总是同时呈现，顿时有一团爱哀交加的浓郁向我扑来，刹那间把我紧紧裹住。”

坚定的守候，本身就是生命的嘉奖——它至少显明了你与众不同的真挚坦然的生命之旅。那种难以言状的生命之痛，获得更深厚纯粹的生命契机，你是更愿意选择与爱侣“执子之手，与子偕老”，但是，命运有它更为奥秘的智慧——只可惜，由不得你的选择，而给予你的，是截然相反的结论，把你挚爱的伴侣，活活地抛掷到生存之外，拆散了你们的如胶似漆，天上人间，永不相见，多么残忍啊，多么悲戚呀，多么苦恨呵，然而，就是如此而已！

你这样执着的爱恋和坚定地守候的镜头画面，荡气回肠，令人心碎肠断，疼惜不已，感慨万分！

我的心，整个地被你俘虏了，我的心，除了巨疼，除了怜悯，除了失落，除了遗憾之外，就是升腾起一股炽热的激流：你这小小的、羸弱的，然而，又是高大的，韧性的，不可撼动的燕子，演绎了宇宙天地间的一曲美丽绝伦的情感悲歌，你是人类的楷模，你，尚能如此深情，做为人类，更该如此。

作为人类，是世界上最高级的动物，思维能力与情感能力，都比任何生灵都聪慧和细腻，对生存的理解更是渗透，对生活的驾驭，比任何生灵都全能。人类，是一个庞大的动物体系，对情感的赏识与实践，更该是深透、高档，但是，人类的庞大与复杂，显示了他们对情感的复杂纷纭的审视与对接，有着不可否认的缺憾与弊端，所以，人类更应该从你这只小小的燕子的爱情专一与坚定执着，吸取有益的经验，加重对情感的认知与珍视，加大对情感的砝码力度，用自己的全部的爱，去爱他人，去爱世界，甚至去爱生物界，去爱没有终结的时间与没有边际的空间，最最重要的是人与人之间的情感，从而，消灭隔阂，消灭淡漠，消灭冷酷，消灭争斗，消灭战争，消灭残害，消灭杀戮……

特别是那些薄幸郎、无情女，要悬崖勒马回头是岸，以爱和勇气接受生活赐予的一切悲欢，要珍惜生命，珍爱生活，把自己的爱，全部奉献，让人间更加美好！让宇宙更加温馨辉煌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