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个心思粗糙之人,从来对花草没有研究。回想一下,几十年来,在养花方面倒也有一点记忆,非典那年,正值春天,几个同事受命给花坛除草,在食堂前,有一丛白梅开得正盛,我对这白梅倒是满心喜欢,恰好,那花丛下边有一只新生的嫩芽,于是,三下五除二,在食堂找了把刀就把它挖了下来。
到家后栽到院里井旁的空地处,后来它居然活了,而且活得极好,由那一小株变成了一小丛。第二年的时候,居然也开出了美丽的白花,内心便有了满满的成就感!可是,婆婆总是叨念:这花要是红的就好了。她甚至在花下泼了鸡血,不过那花依然白的耀眼,她还是叨念:要是红的就好了。我在一旁言:要的就是白的呀!红的就不挖下来栽了。然而下一个春天,老太太把花从院子里移到了大门外的厕所旁,不久之后,那花就死了。为此,我的心里耿了些时日,静心想了一下:老年人迷信,或者认为这白花不够喜庆吧?所以才不愿意它生长在院子里?不过后来,老太太在院里子也植了三丛月季,一丛是大绒红的,一丛是粉的,还有一丛倒是白的呢。每一个路过的人都说这些花好看。可是,每每看到它们,还是忍不住想起我的白梅来。
搬进新家的时候,说是屋子里得有些绿意才好,恰好爸家有许多花,而最茂盛的就是那盆君子兰,于是就“讨”了它作为礼物。当时,它长得如日中天,数了一下,应该是二十二瓣。左右极对称,那种厚重的深绿色给人的第一感觉是:踏实。
有时把它放到阳台前,有时把它搬到客厅,没有什么规律,它来的那年冬天,花芯处开始长了骨朵,后来居然就开了,记得当时还给它拍了几张照片,不过,也许是我不够善待,那几朵开了的花确实比起正常的开花小了许多,小小不言了,不管怎么说,毕竟开了呢。
而此后,一年一年,再也没有开放过。也给它换过土,可就是不开花,莫非是这花与我有仇么?当然,有一段时间,它还算作脸,由二十二个叶瓣变成了二十四瓣,心想:不开就不开吧,权当它是看叶的玩意。
有一段时间,忘了浇水,太干了吧,阳台处太阳又灼,结果就有两片叶子变黄,最后在它们绿意尽褪时,被我扯了下来。
以后,这花便不悲不喜地生长,只偶尔浇水,心里也不求它能不能开花。但叶子的片数真的就只减不增了。
后来,又一次给它浇水时,意外发现:整个花身的下部接近土壤的部分有几片叶子已经没了水分,变成了风干的树叶似的,用手稍一提,那片叶子就脱落了,就这样,这花的叶瓣日复一日的减少。
前几天,再一次修理了一下:把那些半死不活的叶子除掉,然后把整株花拔下来,把长长的根掰去一部分,然后重新栽好,心里想:这下它该能好好生长了吧?数了数,叶片只有十四瓣了,我真是罪人,好生生的尤物竟给经营得这般惨不忍睹。
然而不到一周的时间,外缘部分又有三片叶子一日比一日黄!实在是不忍将它们一一拔下了,就索性让它们自行枯萎吧。看来,这花真的要命丧我手啊。
不得不承认:有些人天生就是与花有缘的,而我,不是这样的人。
可是,还是希望它一日日挣扎着活下去,当真一片叶子也没有了,我怎能不伤心?
还好,春天的时候,那花下冒出两片新叶,便掰了下来,栽到另一个盆里,现在小芯处又生了那么小小的一片,假若母体死掉,好歹留了后代的,鄙人的罪过似乎小些。
索性,从今天起,每日念一遍心经:上苍,你既有好生之德,请垂青于我,让这盆君子兰起死回生。来世,我愿做一个懂得花语的女子,做花神的小童,日日悉心服侍于园中,如何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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