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您们今天真的领不了这钱，还是回家等等吧。我保证，文件要不了几天就会下来了，到时钱自然会打到您们的卡上。”

“不行，今天我必须拿到我的钱，再说这儿有公家的空调，多舒服，我们也享受享受你们干部的待遇。”

“马上就到下班时间了，这是中央空调，下班会关闭的。”

“空调关了我们也受得了，我们受惯了，也受够了，今天拿不到本属于我们的钱，我们就不走！我看你能把我们怎么样。空调要关了，受不了吧，反正我们不怕。”

“真要等等，你们就是在这儿坐一夜也不会有什么收获。”

“那你是干什么吃的？”

“我干什么？我履行我的职责。”

“你的职责，你的工作和服务对象是我们，我们不满意，你算称职吗？再说，你喊什么，你是什么态度，我要去投诉你。”

“你去投诉吧。你投诉我什么？这半天就你在这儿说了，跟你解释了多少遍，文件未到，不能发放，就算我自己掏腰包先给你们了，别人不都跑过来找我了，我也要生活啊。”

“你生活是你的事，你坐在这个位置上，就必须解决我的问题，我们顶着这大毒日跑来就是来听你说没有的吗？”

“那你们还讲理不讲理？”

“讲理？我们邻居赵老头都发了，我没有发，我找谁讲理去。你又是讲的哪门子理？当年大家都一致响应国家号召，只生一个，为什么落实政策待遇又不一致了？”

“我已经说过多遍了，他是区属集体企业，现在政策优先解决的是市、区两级所属的企业退休职工。”

“区属企业都解决了，我这省属企业解决不了，你认为合适吗？还有，只许你教训我，我就只能服服帖帖听你的，是吧？你以为你多大的官啊，我见的比你大的官儿多得去了。”

“我只是一名办事员，你们这么做太过分了。说得严重点，你们这是干扰办公秩序。”

“办公秩序？你就是为我们办公，为我们服务，你办不了就是失职！哼，你们拿着纳税人的钱，不知道我们这些老头老太太生活有多难，我丈夫在床上瘫痪两年了，他们老两口也是药不离手。”

“道理和政策我已讲尽了，也讲够了，你们这么闹，我只能悉听尊便。”

“好，我闹，我叫你喝，喝。”

“你干什么？！”

“你跟我凶什么，老子怕你不成。”

“放开你的手，关水杯什么事。”

“你们干什么？仗着这儿是你们的地盘，你们人多，都来了，是吧？想欺负我们是吧？好，我跟你们拼了！”

“松开手，别抓人，出血了！”

“他们人多，我们叫人，叫人。”

中年妇人拿起手机开始拨号。我一下子愣住了，脑海中涌现出N年前家族打架的场景，这兄妹三人中年长的应该比我大一轮，要是叫来一群儿孙，今天的局面就不好收拾了。但随后我听到的总算叫我长舒一口气。

“110吗？我们被人打了。……”

我内心里笑了，笑我自己，怎么就忘了他们是来领取退休职工计划生育奖励的，哪里会有一群儿孙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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