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一双无法言诉的眼睛,严肃插据着忧伤,倦滞里杂着光影。那是不知领略了世间无尽冷暖的坚毅深沉,在昼夜交错,多少光阴冉冉之中练就了多少沉淀,才如此震感!
瞳孔默然放大的身影,隐隐约约而清清楚楚,将朦朦胧胧的旧事再度幻入梦魇。
春鸠鸣啼,草色新雨,一派初景脱俗清醒,风儿携来淡淡浅浅的泥土气息,娇嫩的芽儿羞涩地从土屋里冒出希望,抬头望去,转瞬之间,鸟儿忽地从我脚边拍翅飞起,沾湿了多少烟雨霜花。
于是,顽皮的人儿便总要挽着,拉着你宽阔的袖子和长裤,然后蹦跳欢愉,邀你看这“天青共色”,每次你都执拗不过我的胡闹捣蛋,便抱起幼小的我,抓紧你晃悠了一遍又一遍的老藤椅里的大草帽,轻轻扣在我小小的脑袋上,然后哈哈大笑,跟着也是爱笑的眼睛。
适逢耕耘栽种的时节,我也帮着倒忙扎进浅浅的水田里,学着大人模样,乱七八糟地插摆着稻穗子,不经意一个踉跄,跌坐在水田地上,便哇哇大哭,大人却反而笑个不停,原来,我早已变做泥巴模样呢!
极少发言的他,意叫我“站起来”,沉默的眼里带着几许爱怜,这句话却也深刻不已。
又痴忆回,一个美丽的秋日,稻花飘香,粮票盈仓,田野上扎满了稻草人,这些可爱的失魂的精灵,在繁嚣之后的平静给田野平添了几分美丽。
他站立凝伫,在他身后是火红的落霞,在他身前是映衬在在变幻的天空中的山谷。他站在这一端地平线上,凝视着另一地平线,那一刻,我感到了一种孤寂,是说不出的怀念之感。
他望着太阳的没落,眼睛里闪出了一团火,沉默的眼里,欢乐和忧愁,希望与失望交集。
我问他,他回答,他已经老了,却不肯多说一句。
渐散了,雪鹅游过满是落叶的溪面,冰冷的雾气升腾起一片白茫茫,唏嘘一片后不久,淡薄明白的溪河两岸,树影曳动斑斑驳驳。妇女们手中的小棒挥对着锤布石,朦胧的晚灯照耀暗淡的霜雪。
在这一冬的肃冬威严之中,他终也得病了,过去的几年里,我永远记得他极少生病,一向硬朗的身体却也不受宿寒的风袭。我内心有过了那么一念头,他逝去也许不久了……
几个星期后,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,看到他最后一面,褶皱灰旧的旧脸孔,掺杂些许苍白无力,眼里装了太多沉重,泪也无法冲洗罢了!那是一双了那是一着孤独心事却从未诉说的眼,最后告诉我的话,怕是最多也最令人难受的了。
“孩子,从生到死不过是生命形式的相互转换,又何必伤怀呢?我走了,也是随故人去,你要好好学习,听父母的话,要学会坚强!”
我的泪早不知要如何安放,洒了一地,充斥着悲伤,也不知流了多少泪,只知枕头早已湿透了一夜。
黎明的鸟儿啼破沉静,我倚在窗口呆想凝望着,倏然地平线上太阳的魂灵正化作芬芳的色彩流入水中,一种异样的温馨笼罩了我,这是一种经历了寒冷的温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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