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读过一篇文章,是讲古代的印度人怎么驯象的:他们在象小的时候就用木桩把拴象的绳子固定在一个地方,小象怎么也挣脱不了。等到长大了,大象也就自然而然就呆在木桩附近,不会走远——事实上,与它们此时庞大的身躯相比,那根细弱的绳子根本微不足道,只要轻轻一扯就可以扯开。
是的,在象还年幼时,它的确没有与纤绳的韧劲相匹敌的力量;那时将它囚禁住的,只是一根绳子;然而,当象慢慢地长大,尽管它早已拥有可以轻而易举的将绳子拉断的能力,它却再也无法脱逃于一生为人类所驯养的宿命。因为,这时它所面对的终极桎梏,是自己制造出来的心灵的囚笼——这才是自由的宿敌。
其实,我们的人生,又何尝不如此?在日趋物质化的凡世生活中,在利益需求与精神压力的夹缝中,路途上形形色色的羁绊与阻碍也已在潜移默化地影响、牵制着我们的价值观;不知不觉的也已经有一条乃至数条无形之绳将我们束缚住,成为我们心灵的囚笼,逼迫我们变成思想的奴隶,让我们忽视自己应有的能力。但是,在这个世界上,总会有那么一群人,他们或许没有超级英雄那样的勇猛过人,或许难与风云政坛的人物相媲美,或许没有攀越烈士们所立下的丰功伟绩,但他们却敢于在一个个不同的时代里、在各种各样的压迫下向社会直抒胸臆,毫不犹豫地冲破自己心灵的囚笼——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些人值得被后人所称道。
AndyDufresne,《肖申克的救赎》中的主人公,被错判谋杀妻子及其情人入狱。而剧中的另一个悲剧人物Brooks,却因获释后仍在心灵监狱的阴影下生活,终不堪重负悬梁自尽。听到这个消息,安迪的狱友Red说了这么一席话:“监狱里的高墙实在是很有趣。刚入狱的时候,你痛恨周围的高墙;慢慢地,你习惯了生活在其中;最终,你会发现自己不得不依靠它而生存。这就是制度化。”但与之相反,在狱中安迪并没有像他人所想象的那样消沉沦落,反而凭借自身坚强意志和对希望的执着追求,冲破了心灵的囚笼,积极地寻求自由之道,最终完成自身的救赎。
嵇康、阮籍,其之所以愿生,就在于他们是心灵的梦想者;屈原之所以择死,就因为他是心灵的理想者。梦想者可以放开一切,睥睨一切,随心所欲地活;理想者爱憎分明,疾恶如仇,不与污垢俱生。无论梦想理想,他们所做,皆是其心之所向;无论择生择死,他们,都是冲破心灵的囚笼的勇士。
鱼与熊掌,不可兼得;清泉烈火,势不共生;抉择之时,全在于心。只有心灵不为外物所囚,人才能说是在真正地活;只有像他们一样冲破心灵的囚笼追寻生命的意义,你,才真正属于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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