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场乡中心村,地处金沙县、仁怀市交界处,离乡所在地15公里,距县城52公里,境内少水、多山,地势起伏较大,地表土层较薄,植被以低矮權木丛为主,部分区域有石漠化趋势,生态环境较差,1989口农业人口以种植玉米和少量水稻为主,经济基础薄弱是一个典型的贫困村。当我们一行人走进这个所谓的“中心村”,我们才发现,这里村民的生存环境原来是这般的不尽人意,他们贫困的原因呈现出多元化的特质。
一间破烂不堪的猪圈
核桃坪村民组的任廷军,现年28岁,全家仅他与其母黄永芬二人,黄永芬只有53岁,母子二人居住的两间破烂的土墙房不足30平方米,一间是厨房,一间是母子二的卧室兼客厅,厨房的右侧是一间破烂不堪的猪圈--可以说破烂得有些目不忍睹!我们请他母子二人坐下来,与他们进行了简短的交流,准备详细了解一下他们的家庭经济状况,我们发现这个28岁的小伙子,身体相当魁梧,衣着还不算落伍,但他与我们交流时,他的声音很低沉、眼神老是游离不定,显得很不自信,非常的忧郁和无奈!缺少了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应具备的朝气!于是我们把话题转到猪圈上:你这个猪圈这样破烂现在喂猪没有?任廷军很没有底气,叹口气后才嚅嚅地说:因为没钱买修圈的材料和饲料,所以现在只喂了一头六七十斤的小猪,老是不肯长!
我们的心情比任廷军还沉重!是的,眼下的境况的确是贫困,但没有资金只是一个因素,作为身强力壮的任廷来说,破烂的猪圈这个问题是完全可以解决的,到自己的责任林中砍几棵木料,到山上去割毛草扎成毛扇就可以把猪圈修缮好的,要改变自己的贫困状况,主要还是要靠自己,靠自己的勤劳和志气。
究竟种什么?
从任廷军家出来后,我们准备到另一户贫困户去了解情况,任廷军正好要去村公所领救济物资,一路上我们更进一步和他勾通,帮他理清思路、算经济账。原来任廷军的土地不足5亩,这些年来都只单一种点玉米,每年只有三千斤左右收成,家庭年总收入只有三千元,仅能维持最低水平的温饱,因为核桃坪这个地方缺水,人畜饮水要到5里远的地方去背,又要耗费半天时间。我们问他核桃坪这个地方还出产什么,任廷军告诉我们,这里的土地适宜种的作物比较多:烤烟、高粱、红薯、花生、黄豆、辣辣等都适宜,特别是红薯,因为这里主要是小黄泥、沙壤土,红薯的品质很好,而且亩产量可达两千多斤。于是我们给任廷军建议:用自己的土地种玉米套作黄豆,村里闲置土地不少,可以租几亩种红薯,种上三亩红薯就超过了原来的全年收入,经我们这么一算,任廷军眼睛一亮,突然有了信心,他说:除了种包谷外我一年再整五千斤红苕是有把握的!
于是我们继续给他算账:种玉米、黄豆解决了全家的吃饭问题,折合成钱,可达到四千块左右,中心这个地方远离城镇,种出来的农产品是最地道的绿色食品,售路决对没问题,能出售5千斤红薯,有五六千元,在房前屋后种南瓜,一年种三四千斤南瓜应该没问题,老南瓜好保存,利于长途运输;残缺的红薯、红薯藤、南瓜及南瓜籘都是很好的猪饲料,于是就可以养三至四头猪,能够有两猪出售,又有两三千元的收入,这样搞下来一年就可达到一万五六千元的收入,第一年有了积余,以后可以逐步扩大生产,几年的时间,就可摆脱贫困。经我们这么一算,任廷军高兴了起来,他说:感谢你们对我的开导,我主要是书读少了,小学都没毕业,所以想不到这么多事情,也算不清楚这个家庭经济账,我决心苦干几年,改变目前的现状,否则像我现在这个条件,哪个女人会嫁给我!
看到小伙子对生活有了憧景,我们心里也轻松了许多,衷心祝愿红薯和南瓜能给任廷军一家带来财运,早日脱贫。
老弱病残
与任廷军相比,经济上项明伍老汉算不上贫困户。当我们赶到他家时,他正好从后面的山上割草回来。显然,项明伍是个勤劳且很能干的人,他住的房子还未装修完,三个排面两层砖混结构,只是第二层的门窗都没有安装,但院坝已经打成水泥地面,项明伍告诉我们,他的房子现在已经投资了8万余元。他家的猪牛圈是分开的,养了两头猪,一头很壮实的牛,鸡圈里还养了十多只鸡。
项明伍今年71岁,老伴还大他一岁,他说:暂时情况来说,生活还没问题,我们老两口虽说年纪大一点,但身体还算硬朗,能劳动,政府每月的养老金可解决零用,最担忧是残疾儿和年幼的孙子!大儿子病故,儿媳改嫁,丢下两个孙子,现最小的只有五岁;34岁的小儿子因车祸成了残疾人,处于半痴呆状态,生活不能自理。说完这些话老汉神情非常暗淡,对以后的生活充满忧虑!面对项明伍老汉的一系列不幸遭遇,我们深表同情,但我们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安慰他。这不是一个贫困户,但这绝对是一个困难户,一个由老弱病残组合起来的让人同情和纠集的家庭。
向外突出的堡坎
陈国民家的情况与任廷军家有些相似,但很不相同。我们赶到他家时,正值陈国民儿子在自己家门前砌堡坎。他的房子是由政府帮扶资助建的,两小间,砖混结构,房子的选址显然欠思考,前抵青木至仁怀市九仓镇的公路,离路面较近,不到三米,因此基本上没有院坝,房后是石山,可以看出小小两间房子完全是从石山中挖掘出来的。
陈国民小儿子一边砌堡坎一边自嘲:这个鬼坎子,都跨两次了,不知这一次还跨不跨!我们仔细一看,感到很可笑,他砌的堡坎没有用水泥沙浆勾缝,最主要是向公路一方反倾斜。我们对他说:你学过泥水工没有?你这种砌法肯定还要跨,你必须向里面倾斜,且要把里面的填的土石方夯实才稳固,陈国民小儿子没有反对我们,但内心显然也没接受我们的建议。他说,我在温州打工长期给人砌堡坎都是这种整法,管他的!跨了再说!
我们于是就在他家门口站着和他父子二人交流了一阵,这是一个由一个60岁的老光棍和一个38岁的半老光棍组合的简易家庭,目前温饱显然也不成问题,父子二人性格都非常豁达开朗,和我们交流的过程中始终面带微笑,表情松驰,他们对自己目前的生活很满意,似乎没有改变目前现状的欲望,于是我们就无语了!
多子未能多福
长槽村民组的王东祥家可以算得上是人丁兴旺!但他夫妇二人仍未如愿。因为他们的内心还是想生一个男孩来传宗接代,一连生了几个均是女孩,真正的属于“越生越穷、越穷越生”,当第五个女孩出生后,长女已经十二三岁,几张嘴要吃饭,要上学,经济上陷入严重的困境,在万般无奈之下才作了绝育手术,停下生儿育女的活动。
我们到他家时已经是下半天,王东祥正割了一大回草回来,满脸是汗,显得有些疲惫,看上去很显老相。他坐下来后我们和他作了近一个小时的交流和勾通,他现在已承认自己穷的原因还是子女过多造成负担过重,由于子女多,家庭的经济来源少,因此在子女教育上也力不从心,大女、二女都没有念完初中,刚到结婚年龄就出嫁了,现三女在处打工,因为没有文化、没有技术只能作简单劳动,工资很低,一个月就一千多块钱,只够她自己用,现还是一个小女在读小学。
值得庆幸的是两口子都很勤劳,除了种地王东祥养牛,老婆喂猪,每年基本上可出售一头牛、两头猪维持家用及两个小女的读书费用,夫妇二人把家操持得挺不错,家里井然有序,房前屋后都收拾得很洁净。交谈中王东祥深有感触:子女多负担实在太重了!而我最大的体会还是没有文化和技术,所以,最小的两个姑娘我再如何苦都要让她们多读几年书。
从王东祥家出来后,天渐渐暗了下来,中心村的夜晚来得是乎要来得早一些,我们的心情也随夜的降临而变得沉沉的,走进这一个个贫困家庭后我们才发现,导致他们贫困的因素是多方面的,交通、基础设施、生产技术这些物质层面的问题都容易解决,而最难改变是他们的陈旧的思想观念和生活习俗,要让他们脱贫,首先必须挖掉思想上的穷根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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